间?”
尾宁思淡声道:“一间。”
“啊?我们四个怎么……”
席勒捂住了那人的嘴,“你有钱?”
尾宁思收下钥匙,抬眸看了老板一眼。一间房收四间的价钱,够黑。
推开房门,空气里立刻涌出灰尘和干草混杂的味道。屋子里陈设简陋:一张粗糙的长桌,几把不成套的木椅,角落里堆着破旧的麻袋,唯一的窗户用铁钉固定,只能透进些许月光。墙上的烛台已经锈蚀,火苗跳动不稳,仿佛随时会熄灭。
尾宁思环顾一圈,沉声道:“今晚先休整,明天再行动。”
同伴们对视了一眼,心中都有几分狐疑——这一路上,他对所谓的计划只字未提,如今却笼统一句“明天再说”。
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:“你连细节都不肯透露,难道真有计划吗?”
尾宁思神情不变,只是语气放缓,带着几分沉稳的威慑:“卡米乌斯不是能轻易接近的,任何轻率的尝试,都是自投罗网。我们必须从长计议,等精神恢复,再做最精密的决策。”
语气里那份冷静与笃定,叁人心底的怀疑暂时退散。白日的奔波已耗尽他们的力气,疲惫压过了谨慎,叁人陆续倒在椅子上、靠在沙发边,没多久便沉沉睡去。
然而,尾宁思却依旧睁着眼。
他缓缓起身,推开窗户,跃下狭窄的后巷。再次用泥土胡乱抹在脸上、头发上,遮住五官的棱角与发色,一副被绑架的狼狈平民模样。
穿过几条街,他跌跌撞撞地闯进一队巡逻的官兵面前。
“救、救命!”他声音发颤,呼吸急促,仿佛从噩梦中挣脱出来,“我、我被岐山会的人劫走了!我、我逃了出来、他们……现在就在辛纳旅馆里!”
几名士兵面面相觑,还未来得及发问,他咬牙补上一句,声线刻意压低又带着惊惧:“有一个叫尾宁思,说不给钱就杀了我!”
这句话仿佛无心之语,却令士兵们兴奋至极。他们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,眼神贪婪地亮了起来,像嗅到血味的猎犬。有人已经抑制不住地摩拳擦掌,铁甲撞击叮当作响。
抓住尾宁思的赏金,够他们快活一辈子。
尾宁思站在他们之中,面色苍白,仿佛被吓破胆似的,心底却冷冷一笑。
因为他知道,卡米乌斯一定会为了这个名字出现,而他要的,就是顺着这条线,找回沙维莉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