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雄兔眼迷离 第2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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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。

他本是穷苦人家的娃,父母花了二钱银子才求着老先生给了文安的名,心心念念他考个功名光耀门楣。却不想鲁文安半点天赋也没,倒是一身蛮力名贯乡里。

一次朝廷征兵,试炼场上,就跳到了薛弋寒眼前。薛弋寒根据鲁文安的特点选了一柄二十斤有余的重剑给他,几年下来就成了心腹大将,一直跟着薛弋寒。日常狗腿的的让薛凌怀疑,薛弋寒让他吃屎,他都能连吃十斤不带喝水的。

鲁文安一直未娶妻,待薛凌出生。日常除了练武巡防,便成天跟在薛凌屁股后面喊崽子,不是给吃给喝拍马屁,便是教剑练招讲传说。唯有薛弋寒挥鞭子的时候躲的老远。

待薛凌五岁,又来一老头,日子就过得越发惨兮兮。除了杂七杂八的叔叔伯伯打不赢,十七八匹马坚决不给她骑,如今又多上一堆不知所云的书要背。身上肉隔几日就要痒一次。她还知道后院有个病秧子,长的和她一般无二,只小了许多。一看着她要高兴好久,因为薛凌总有各种新奇玩意带去。

这种日子白驹过隙,等薛凌长到十岁,薛弋寒看着她,虽嘴上嫌弃,心里自是赞许的。

女儿家小时候比男孩子还长的快些,薛凌已高了薛璃一头有余。有了少年神将的名号。虽有自夸之嫌,可薛弋寒又觉得薛凌能担起这个名号。

他小时候是养在皇城,虽说也是自幼习武,但断不如薛凌这般日日耳濡目染。一个三朝太傅又时时的盯着,养的薛凌一身名门风范。

念及薛凌年岁见长,薛弋寒觉得自己的儿子已是时候担事了。在薛凌十一岁生日那天将薛凌叫进书房,长谈了一个钟头有余。再出来,薛凌就真的成了薛凌,再不是薛弋寒偶尔叫的落儿。

她知道了那惨烈的一战,知道了母亲之死,知道后院那个病秧子是她亲弟弟,知道她这一生要以将军的名义活下去,知道了男女之别,知道了她许多疑惑的答案。

但实际上,薛凌还小。她知道一些事,却算不清这些事的重量,更无从算起,这些事会压得她这一生喘不过气来。

薛凌开始能出城巡防,虽然每次出城身后肯定跟着鲁文安,但这种自由也欢喜的很。

城内民众不多,自是无聊之极。出了城纵马便能看见戈壁,间隔着大大小小的草皮,有一种粗矿的美。

在往前几十里,就是胡族的地头了。薛凌熟知那些历史,但她十来年的生活里,并未交战,究竟有多残酷,总是纸上行来终觉浅。

巡防无聊,将士都自找乐子,薛凌除了成日带着弓,还随身拎着个袋子。

薛璃养到十来岁仍是成日在屋子里,知者寥寥。薛弋寒只说是故人之托,有疾,见不得人,日常不得怠慢,将军向来重义,倒也没人怀疑。

想是长久无聊。薛璃某日翻着些玉雕的书就一发不可收拾。薛弋寒也由着他,还托人从京里弄了上好的刀具和一盒子玉块来。但美玉总不能无限量的供应着。薛璃便退而求其次的成日在房间里刻石头,几年下来手艺居然能拿得上台面。

薛凌不知道拿什么讨好他,出门看着好看的石头便一股脑全带回去。

这期间薛弋寒回过几次京,只一次带着薛凌。家里的老夫人摸了摸似乎并不甚喜欢薛凌,直哭的昏天暗地,只骂着薛弋寒道“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,你叫我去了黄泉,如何和你爹交代啊”。

京城繁华,然薛凌年岁小,不被准许私自出门。府里规矩又多,没几日就生厌,迫不及待的回了边关。又过起了日日当崽子的生活。

薛弋寒平日颇为严厉,但身边人喜欢逗弄薛凌,到底是骄纵多些。所以她的性格反而颇为洒脱,日常琐事也懒得惦记,活的肆意张扬。

一身白衣赤马,越来越像个真正的神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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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前尘

直到她快十二岁那个盛夏,一日清晨贪凉,便起得早。难得鲁文安还没醒,她一时得意,牵马就独身出了城。守门的倒也不在意,这位少爷的本事他是知道的。何况城外几十里内也当真没啥危险。

薛凌这一出城,就如野马脱缰。长鞭一挥,疾驰了十来里方停,一心想着摆脱了鲁文安那个跟屁虫真开心。

一抬眼竟看见两只兔子在吃草,一身的雪色。她兔子见的不少,夏季正是这些小动物出来的时候,年年能猎不少。但野外兔子都灰麻麻的,从未见过白色的兔子。当时就上了心。收了弓,想着抓回去养着玩的好,断不可伤了命。

于是纵马狂追,想着等兔子筋疲力竭就下去活捉,这一追,就没看路。

等兔子跑的缓慢的时候,她翻身下马又追了老远一段路,追到这只丢进袋子只露出个脑袋,又守在原地等了半日,等另一只冒头又追了上去。等两只兔子到手,才发现已不知身处何地,马也不知道去哪了。

戈壁一片茫茫,前后左右皆相似,薛凌实在分不出回头路在哪。终究还小,一时之间就慌了神。只背着兔子往前走。水粮具在马上,薛凌身上只背了弓箭和一柄防身匕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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