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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微H)“为什么不杀了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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刮骨的冷风日复一日,将人催到了当朝六十年。

小年,平河县街巷市民忙忙碌碌,解语坊亦如是。

炭盆总烧得旺,火光噼啪作响。齐雪蹲在炭盆边,就着阔绰的暖意搓洗一大木盆的杯盏碗碟。

她的粗布夹袄被烘得暖融融的,寒气再难钻进来,比洛水边山洞里那床东拼西凑、总也焐不热的旧衣被褥还要舒服。

她忍不住放慢了动作,晚些洗好,就能多取会儿暖。

然而,这份偷闲注定短暂,前厅的喧哗一阵高过一阵,逼着她抽身过去。

年关近了,来解语坊讨闲、散心的爷们儿愈发多起来,生意红火,后厨的杂役也难免被支应到前头去帮衬。

齐雪系上面纱,循着姐妹指去的方向去给人添酒。

她拎着温好的酒壶,垂下眼,当心地挤过人群。桌边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正高谈阔论,唾沫横飞地说着今岁收获几何,来年作什打算。

“……来来,满上!屠苏酒可不能漏了喝,驱邪避瘟,讨好彩头的!”

一个醉醺醺的商人招呼着,将空杯推到齐雪面前。

齐雪轻声应了,执壶倒酒,香气萦着酒液散开。

那商人却忽然“咦”了声,眯着眼,凑近了些,视线黏着她侧脸。

“诶?你这小妞儿……”商人打了个酒嗝,伸手似乎想撩开那面纱瞧瞧,被齐雪侧身避开。

他不仅不恼,反而嗤笑起来,对同伴道:

“脸上用个纱布遮着做什么?跟爷玩‘犹抱月阮半遮面’那套啊?哈哈,解语坊的丫头,如今也学起这调调了?让爷看看,是真有瑕疵,还是故意吊人胃口?”

言语间轻浮刻薄,同桌几人却跟着哄笑,目光齐刷刷落在齐雪身上。

好在他们并未纠缠,离开那桌许久,齐雪还觉得面上酸麻。

若不是年关太忙,姐妹们个个脚不沾地,黄鹂儿她们要准备连轴转的曲子,连巧荷都被叫去前头帮忙照应生面孔的客人,坊主怎会让她这个“疤脸杂役”到人前伺候?

她宁愿在后厨洗十倍的碗,劈十倍的柴,也不愿到这里来忍受奇耻大辱。

廊下,坊主嗓子扯得尖细:

“小芦花!《梅香暖》练好没?待会儿有新来的贵客点名要听新曲,抓紧些!”

午时初,齐雪又被打发去正厅侧面一处窄梯擦拭窗子。

透过明亮的玻璃窗,能望见热闹的街景。

巷口,张屠户的肉铺前可谓好戏连连。肥壮的年猪已被放倒,鲜肉块块挂上铁钩,润泽的光馋得人抓心挠肝。

妇人围着挑选,讨价还价、刀剁在案板上的闷响,又不知哪处“叮叮咚咚”捶打着年糕。

齐雪怔怔地望着,看着大娘买走五花肉,看着屠户把铜板往围裙的口袋里抹,看着半大孩子刚吃了糖葫芦又缠着爹买烤鱼……

喉头不自觉地,轻轻动了一下。

这样丰足温暖的、对寻常人家朴实的犒赏,于她,却隔着山海。

午后,解语坊忙得如春笋怒发的节奏才稍稍慢了下来,姑娘们得了空,回各自梳妆的厢房小憩。齐雪也拖着满身疲惫,回后院杂役的隔间。

推开门,又是面食扑鼻的香气,食盒端端正正地摆在她的小桌上。

齐雪面无表情,过去微微掀开食盒盖子看了一眼,几个皮薄馅大、肉汁溢出的大包子,旁边还有碗温豆浆。

食盒边缘沾染的脂粉香让她明白是卢萱送来的。

讨好吗?还是赎罪?

无论卢萱怀揣什么目的,齐雪都倍觉厌烦。她们之间的债,早已不是十两银子或一道疤痕能清算的了。

齐雪不想接受她任何的冒犯与纠缠,拎起食盒去找卢萱小憩的厢房,想要把一切原样奉还,叫她少自作聪明地做些无用功。

叁步并作两步,她飞快地转到了卢萱的厢房门口,却顿住了。

“哦……小浪蹄子……夹这么紧……水真多……”

里头分明有一个男人粗重浑浊的喘息。

齐雪心都提了起来,莫不是哪个有点权势的男人强行占有了卢萱!

她登时就想丢下食盒进去帮忙,可手肘不小心碰动了门,推开虚掩的一条缝,紧接着,是卢萱肆无忌惮的娇吟。

“嗯啊……公子……您轻点……要是被坊主瞧见……”

应当姑娘坐着的榉木圆凳,此刻坐着一个身着石青直缀的男人,他背对着门,卢萱被他抱着,竟是跨坐其身,光裸的小腿缠上男人腰侧。

二人衣衫不整,凳脚旁随意散落着逍遥巾、丝绦等平添麻烦的物事。

卢萱绵软的撒娇未尽,尾音被男人霸道的吮吻声吞没,衣料摩挲的暧昧声响如同一剂助兴的春药。

待男人松开卢萱,她的脸情欲含混着窒息的快感,涨得绽开杏红。

“我说不许,她还能欺负得了你?”

他沉笑,抬手收指揉捏卢萱衣襟内的软肉,卢萱的呜咽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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